
那一年,我还是八九岁的样子,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过年,还有正月十五,因为那段时间意味着不用学习、有新衣服穿、吃很多好吃的。
除夕夜的炮竹,总是爸爸在放,因为那时候我早已进入了梦乡。不过,在大年初一依旧会有人放炮竹。在那天,欢天喜地的穿着新衣服,跑到家门口,看着别人家放,“噼里啪啦”的声音透过双手钻进耳朵里,即便有些害怕,内心也是欢喜的。
炮竹放完之后,便是小孩子们的天下,那些个小男孩,在残余的炮竹“尸体”中,总是能找到那么几个“幸存者”。而身为女孩子,总是要自持一些,不能让新买的新衣服弄脏,但是又按耐不住也想去放炮竹的心,于是几个小姑娘便聚在一起,站在一旁的房子外,看着他们在炮竹堆里扒来扒去。
小男孩收集了满满一手的鞭炮,用小手把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,从家里偷了一根在桌子上祭祖的香,一只脚迈了一大步,头往后撇,一点点试探着用点燃的香靠近炮竹的引线,“嘘”地一声,小男孩立马跳远,“嘭!”炮竹爆炸了,他有些心悸,但仍然强自镇定,然后转头扫了一眼躲在一旁的几个小姑娘,他脸上的表情好似打败了一个巨人那般的骄傲,在嘲笑着她们这群胆小鬼。
在我们这里,大年初一是不能干活的,因为新的一年,你做什么,这一年都要这样做,所以大年初一干活,意味着这一年都得这样累。于是那门前放炮竹留下的红色纸片,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,看到它,就感觉,哦,年还没走呢。
而今,我成了到半夜3点也能醒着的人,手机已经成了我主要的娱乐方式,陪着爸爸到楼下放炮竹也只是不忍看他一人太寂寞。
炮竹点燃,我捂着耳朵,看着炮竹的火光在黑夜中跳跃,直到它被黑夜湮没。
“走吧。”
“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