玮哥晨语丨纠结你的可恨的我的可悲
原创 2017-11-17 王玮 读来米 (授权转帖。欢迎大家关注公众号“读来米”,每日阅读“玮哥晨语“)
今年夏天,小女幼儿园毕业,我晒了一张她的毕业照,穿着幼儿园的制服,很帅气。
朋友见了,就问她上的是哪家幼儿园?是不是很贵?
我不知道,连忙问美妈。美妈说,这是一家老牌双语幼儿园,一年约五万。
朋友有点惊奇,问我怎么这么便宜?又问了许多问题,比如设施,师资,伙食,安全,等等。
我还是不知道。但我很疑惑:上个幼儿园,一年五万很少吗?对于许多家庭,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吧?
朋友叹了一口气,问我是不是刚从外星回来?
我连忙说,这些事都是美妈操劳,我有福气。
长女上幼儿园那年,我和她妈都在中央部委工作,幼儿园是她妈那边下属单位开办的。听说我是系统外的,就让我跟单位商量,交一点赞助费。
我很忐忑地问要交多少。园长说,五百,行吗?又说,你爱人这边免了,你就二百五吧!说完觉得不妥,改口说二百。
我连忙说,这点钱,我自己交吧,就不麻烦单位了。园长听了,手一摆:那就一百!
那是1993年秋天。我每月的工资加补贴有四百六十多元,属于“高收入”人群。
到了1997年夏天,长女幼儿园毕业时,这间幼儿园也关闭了。
因为孩子越来越少了。
这一年,冯小刚在这间幼儿园的漂亮小院里拍了《甲方乙方》,长女客串了一名小群演,回家跟我说,一个光头叔叔把幼儿园占了。
这些年,幼儿园的适龄孩子是越来越少的,但是,幼儿园的学位却越来越紧,因为幼儿园也减少了。
迫于无奈,一些有经济条件的单位,自己开办托儿所和幼儿园。
当然不是免费的。有些还很贵。
更大的问题是:这些单位,都不是做幼教的。
所以,当上海携程亲子园爆出长期虐童丑闻,社会一片哗然时,我并未感到吃惊。
虐童手段令人发指。这些不到三岁的孩子,遭到了往嘴里塞芥末、往眼睛或嘴巴里喷消毒水、踢打、捆绑在椅子上、拗掰身子等残酷虐待。
这些事实,每个班级都有完整清晰的录像,完全无法抵赖。
因为有监控,家长从未想过会有教师傻到虐童。
可是偏偏发生了,而且相当普遍,几乎半数老师有长期虐童的劣迹。
当事人下跪道歉
警方带走了四名涉事员工,其中三人已被刑拘,包括一位郑姓园长。
有人追问,到底是什么原因,造成这些老师长期变态地虐待幼童?他们为什么会失去人性,变成魔鬼?
有人追问,承办携程亲子园的机构没有合法资质,是如何通过令人眼花缭乱的“合作”关系承办项目的?其中有哪些不为人知的利益关系?
还有人追问,携程监督失责了。
面对众怒,公司董事长和CEO都选择了彻底道歉。
但其公关总监宋燕委屈地说:这从来不是一个盈利机构,每个月公司是贴钱的。
又说:携程本来可以不办这样一个机构的。如果这个托儿所最终因为舆论无法再办了,倒霉的是员工——有谁能休假三年在家带孩子呢?
有人嘲笑她公关水平很low,使携程的公关危机雪上加霜。
玮哥不这么看。
危机管理的最高境界是坦诚面对,实话实说,勇于承担并仅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,绝不推卸。
当然,也不要扩大责任范围,因为它有你无法承受之重。
玮哥认为,幼儿园以及小学学位不足、资源配置不到位,政府对这个问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现在,你有办法监控每个人的微信,因一句话而删文、封号或封群,就不能知道有多少孩子,需要多少幼儿园和学校?
你有办法在路上布满电子眼,产生数以亿计的罚单,就不能监控幼儿教室,避免如此严重的虐童现象?
也扪心自问一下:祖国已经这么强大了,花钱也无数了,能不能为这些“花朵”们也花点钱,而不是当作利益勾连者的摇钱树?
再过几年,你们会教这些孩子,他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。他们这样受损害、被侮辱的时候,你在哪里?你为他们做了什么?你是否想过、并且知道应该怎么做?
我们常常激愤于恶人恶事的可恨,却忘了追问造成恶人恶事的原因。
这是我们的可悲。